古埃及艺术中神话场景的象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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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埃及艺术是一个强大的视觉图像体系,充满了深刻的象征意义。寺庙、陵墓、纸莎草纸和家居用品中描绘的神话场景,承载着古埃及人关于宇宙、神圣秩序和死后生活观念的重要信息。 埃及艺术的象征意义经过数千年的演变,创造了一种复杂的视觉语言,传达了基本的宗教和宇宙观。对这些符号的分析,可以揭示古埃及文明复杂的信仰体系,并使我们能够更深入地研究他们的世界观。
符号在古埃及人世界观中的作用
在古埃及,符号不仅仅是装饰元素或艺术手段,它们构成了一种复杂的语言,人与神之间通过这种语言进行交流。在识字率相对较低的社会中,视觉符号在传达宗教概念和神话故事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由于符号语言的普遍性,一个无法阅读文字的普通农民也能“读懂”寺庙墙壁上描绘的故事。
埃及艺术家很少刻意描绘现实。对他们来说,更重要的是传达与宗教教义和神话相关的概念性和象征性内容。图像的正典性确保了神圣概念传承的准确性及其在数个世纪中的永恒不变。
象征主义渗透到埃及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从纪念性艺术到日常用品和珠宝。人们佩戴神圣符号形式的护身符,以抵御邪恶力量和疾病。家具、镜子、化妆器皿 — — 所有东西都装饰着与特定神灵或魔法力量相关的象征性图像。
象征主义在丧葬艺术中尤为突出,考虑到埃及人对死后生命的信仰,这并不奇怪。墓室的墙壁上布满了描绘灵魂来世旅程的场景,石棺上装饰着保护符号,帮助死者安全抵达埃及的天堂 — — 伊阿鲁原野。
埃及象征主义中的宇宙学和宇宙秩序
古埃及的宇宙观体现在众多符号和神话场景中。其核心概念是玛特(Maat),即对抗混乱的神圣秩序。女神玛特通常被描绘成手持鸵鸟羽毛,象征着真理、正义和宇宙和谐。
埃及的宇宙模型是一个有序的结构,天空(女神努特)和大地(男神盖布)由空气之神舒(Shu)分隔开来。这一场景经常在艺术作品中描绘,展现了上界和下界划分的基本宇宙观。冥界(Duat)也具有复杂的结构,包含不同的区域和大门,死者的灵魂必须通过这些大门才能抵达。
太阳周期在埃及宇宙观中占有特殊地位。太阳神拉每天乘船的旅程象征着宇宙的永恒秩序。清晨,拉在东方重生为凯布利(通常被描绘成圣甲虫),中午到达天顶时化身为拉,夜晚则在西方降临,化身为阿图姆,踏上穿越冥界的危险旅程。
本本(Ben-ben)的象征性形象,象征着从混沌之水努恩(Nun)中涌现的原始山丘,反映了埃及人关于世界起源的观念。这一象征以金字塔的形式体现 — — 金字塔形的石块,矗立在方尖碑和金字塔的顶端。方尖碑本身也具有深刻的宇宙学意义,象征着到达地球的太阳光线。
埃及神话的主要符号及其含义
在众多埃及符号中,有些符号具有特殊含义,经常出现在神话场景中。这些符号常常组合成组,增强了图像的魔幻效果。
安卡(Ankh)是埃及最知名的象征之一,形状像一个顶部带环的十字架。它象征着生命和永生。在众多壁画和浮雕中,众神将安卡伸向法老的鼻尖,象征着赋予他生命的气息。一些研究者将安卡的形状与男女本源的结合联系起来,并认为它象征着尼罗河的丰饶多产。安卡也被称为“尼罗河的钥匙”,象征着尼罗河每年的洪水,赋予埃及土地生机。
杰德柱象征着稳定与力量。它与神奥西里斯息息相关,代表着他的脊柱。这个符号经常出现在石棺和护身符上,以祈求死者来世的安宁。“竖立杰德柱”仪式是象征奥西里斯复活和国家稳定的重要仪式。
荷鲁斯之眼(wadjet)是强大的守护象征。根据神话传说,荷鲁斯在与邪神塞特的战斗中失去了一只眼睛,但后来被托特神治愈。荷鲁斯之眼象征着治愈、祭祀和抵御邪眼的保护。它的图案常被用在护身符和珠宝上,以抵御疾病和邪恶力量。有趣的是,荷鲁斯之眼的不同部分在数学中被用来表示分数,用于测量谷物和药物成分的体积。
圣甲虫是太阳神凯布利(Khepri)的象征,凯布利是太阳神的晨星。埃及人观察圣甲虫滚动粪球,认为这与太阳在天空中的运动有相似之处。圣甲虫雕像常被安放在坟墓中,象征着重生。“心形圣甲虫”是一类特殊的圣甲虫,放置在木乃伊心脏的位置,以祈求来世有好结果。
埃及艺术中的奥西里斯和伊西斯神话
奥西里斯、伊西斯和荷鲁斯的神话是埃及神话的核心主题之一,经常在各种艺术形式中得到体现。这些关于死亡与重生、背叛与复仇、爱情与来世的故事反映了埃及人的基本信仰。
根据神话传说,仁慈的埃及统治者奥西里斯被他嫉妒的兄弟塞特奸诈地谋杀。其中一个版本是,塞特把奥西里斯困在一个与他大小相仿、装饰华丽的箱子里,猛地关上盖子,把箱子扔进尼罗河。箱子被河水冲入大海,漂流了很长时间,直到被冲到比布鲁斯附近的岸边,那里生长着一棵雪松树。
在艺术作品中,这一情节常被描绘成奥西里斯被囚禁在石棺中的场景,象征着这位神明进入来世的过渡。艺术家们通过描绘赛特在石棺旁摆出威胁的姿态,来强调背叛的时刻。
奥西里斯的妻子兼妹妹伊西斯,四处寻找丈夫。她找到了丈夫的尸体,将其藏在沼泽中。然而,赛特发现了石棺,盛怒之下,将奥西里斯的尸体切成十四块,散落在埃及各地。伊西斯再次寻找,收集了丈夫的所有遗体,除了阴茎,它被尼罗河里的一条鱼吞食了。
神话的这一部分反映在众多伊西斯的形象中,她以鸟的形象翱翔于埃及的土地上。艺术家们常常将这位女神描绘成张开双翼的形象,象征着她守护的力量和孜孜不倦的探索。奥西里斯身体各部分重聚的场景也出现在寺庙浮雕和纸莎草纸中。
伊西斯在智慧之神托特和防腐之神阿努比斯的帮助下,复活了奥西里斯,使他成为第一具木乃伊。尽管奥西里斯未能完全回归人间,并成为冥界的统治者,但伊西斯还是成功地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荷鲁斯 — — 他将成为他父亲未来的复仇者,以及埃及王位的合法继承人。
神话的这一部分体现在伊西斯哀悼奥西里斯的画面,以及阿努比斯为奥西里斯准备来世的木乃伊场景中。伊西斯经常被描绘成一只凯亚鸟,飞过奥西里斯的尸体,拍打着翅膀使他复活。这一主题强调了伊西斯的魔力以及她在丈夫重生中所扮演的角色。
在埃及末世论的背景下衡量心灵
在埃及艺术家描绘的神话场景中,“称心”的场景占据着特殊的地位 — — 这是死后灵魂审判的关键时刻。这一场景经常出现在《亡灵书》中,反映了埃及人对死后惩罚的观念,并充满了复杂的象征意义。
构图的中心通常摆放着天平,一侧放置着死者的心脏,另一侧则放置着象征真理和正义的玛特之羽。神阿努比斯负责称量,智慧之神托特则记录结果。旁边经常会出现怪物阿玛特 — — 吞噬人心的怪物,随时准备吞噬那些不配永生的人的心脏。
在埃及传统中,心脏被认为是意识和道德的中心,是所有人类思想、情感和行为的储存地。因此,人们称量的是心脏,而不是灵魂(Ba)。如果心脏比玛特的羽毛重,就意味着这个人生活不义,阿玛特会吞噬他的心脏,让他永远湮没。
这一场景的象征意义是多层次的。天平象征着宇宙秩序的公正,它不分贫富、贵贱。玛特的羽毛象征着清白良心和遵守神圣律法的安逸。托特的存在强调了判决的必然性和不可更改性,而阿玛特则象征着罪人最终毁灭的恐惧。
有趣的是,《亡灵书》的某些版本包含特殊咒语,据说可以防止死者的心脏在审判中作证指控死者。这些咒语通常写在特殊的圣甲虫形状的护身符上,放在木乃伊的胸口。
其他神祇也常出现在死后审判的描绘中,例如荷鲁斯、伊西斯、奈芙蒂斯和奥西里斯,他们坐在宝座上,准备迎接无罪释放者进入他的王国。这些神像通常位于画面的上方,象征着诸神对人类灵魂的至高审判。
拉的太阳船和每日重生
太阳神拉乘船穿梭于天界和冥界的旅程,是埃及艺术中经常描绘的最重要的神话概念之一。这一场景象征着轮回的重生和宇宙秩序的恒常不变。
根据埃及神话,太阳神拉每天乘坐他的“日船”曼杰特(Mandjet)从东向西穿越天空。傍晚时分,他换乘“夜船”梅塞克特(Mesektet),下到冥界杜阿特(Duat)。在那里,他必须与威胁吞噬太阳的混沌巨蛇阿波普(Apop)战斗。在其他神的帮助下击败阿波普后,拉在东方地平线重生,开启了新的一天。
这一神话概念在寺庙、陵墓和纸莎草纸的墙壁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太阳神拉通常被描绘成一艘新月形的船,船上站立着形形色色的太阳神拉:猎鹰头像的拉·霍拉赫提(Ra-Horakhty)、头戴太阳圆盘的人形拉,以及圣甲虫头像的凯布利(Khepri)。他常常与其他神祇相伴,包括伊西斯、托特以及死者自身的灵魂。
这些图像的象征意义是多方面的。船是往返于不同空间领域的交通工具,连接着人间、神界和冥界。拉神的旅程不仅象征着太阳的每日循环,也象征着每个埃及人都遵循的生死轮回。
尤为重要的是描绘与阿波普的斗争,阿波普是混沌力量的化身,不断威胁着宇宙秩序。在许多浮雕中,阿波普被描绘成一条巨蛇,被拉神(Ra)的随行诸神用长矛刺穿或用刀砍断。这一场景象征着秩序与混沌、光明与黑暗之间永恒的斗争,而这场斗争最终以太阳的胜利而告终。
有趣的是,在实际的丧葬习俗中,太阳船的模型经常被放置在墓穴中,尤其是皇家墓穴。最著名的例子是法老胡夫的太阳船,它被发现于吉萨大金字塔脚下,现藏于大埃及博物馆。这些陪葬船旨在帮助死者与太阳神一起踏上永恒的旅程,从而获得永生。
Ben-ben 和创造行为的象征意义
本本的概念在埃及宇宙起源论中占有重要地位,并在各种神话场景和建筑元素中得到体现。本本象征着从混沌之水努恩(Nun)中升起的原始山丘,造物主阿图姆(Atum)正是在此开启了创造世界之门。
根据赫利奥波利斯版本的创世神话,在创世之初,只有无尽黑暗的混沌之海 — — 努恩(Nun)。从这片水域中,诞生了本本(Ben-ben),这是第一片陆地。在这座山丘上,诞生了创世神阿图姆(Atum),他创造了其他神灵和整个世界。在某些版本的神话中,阿图姆本人被等同于这座山丘,这更加强调了这一形象的首要性和根本性。
本本的象征意义体现在特定的祭祀物件中 — — 金字塔形的石头,它们被安放在神庙中,尤其是在赫利奥波利斯。这些石头被认为是神圣本质的容器,也是旭日初升的光芒最初落下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推移,本本的象征意义延伸到了方尖碑和金字塔形的建筑形式 — — 这些石头被放置在金字塔和方尖碑的顶部。
本本的形象中常常出现神鸟贝努(Bennu)。根据神话传说,贝努栖息于原始山丘或圣柳之上。这只鸟可能是希腊凤凰的原型,与轮回重生和太阳崇拜息息相关。一些文献声称,贝努的鸣叫开启了时间,打破了混沌的原始寂静。
奔奔的象征意义与生命循环再生的理念息息相关,就像尼罗河每年的洪水,在原本干涸的土地上形成了肥沃的沉积物。因此,这个符号将宇宙创世的理念与埃及土地的年度重生融为一体。
考古发现证实了这一符号的重要性:家庭圣殿中曾使用奔奔的小型模型,而原始山丘的图像则出现在护身符和装饰元素上。在寺庙建筑中,奔奔的象征意义体现在随着人们向圣殿前进,楼层逐渐升高,象征着从世俗上升到神圣,如同原始山丘从混沌之水中崛起。
蛇形图案作为保护元素的象征意义
蛇形图案象征着一条处于攻击姿态的眼镜蛇,是古埃及最强大的守护符号之一,与王权和神祇的庇佑息息相关。蛇形图案经常出现在与法老和太阳神相关的神话场景中。
圣蛇最初与下埃及的守护神瓦吉特(Wadjet)联系在一起。根据神话传说,眼镜蛇是大地之神盖布(Geb)赐予法老的,作为王权的象征。圣蛇的图案被置于法老的额头上,作为王冠和头饰的一部分,象征着统治者的神圣庇护和对国家的统治。
在神话场景中,蛇形神像常被描绘成喷出火焰,摧毁法老和太阳神的敌人。这种炽烈的力量与灼热的埃及太阳有关,它能焚烧其路径上的一切。在描绘太阳神拉之船的浮雕和绘画中,蛇形神像常被置于船头,以抵御混乱的力量,尤其是毒蛇阿波普的侵袭。
有趣的是,上下埃及统一后,眼镜蛇(瓦吉特)的象征被上埃及的守护神 — — 秃鹫(涅赫贝特)的象征所取代。这一组合被称为“两位女神”,成为五大王室头衔之一,并被描绘在法老的双冠 — — 普申特(pschent)上,象征着国家的统一。
蛇形护身符在各个阶层都广受欢迎,被认为是抵御邪恶、疾病和邪眼的有效保护物。考古发现表明,这类护身符的材质多种多样,从贵金属到彩陶,取决于佩戴者的地位和财富。
在神庙的象征意义中,圣蛇形符文通常被置于入口和窗户上方,以赋予其神奇的保护,抵御邪恶力量的侵袭。在石棺上,圣蛇形符文的图案则守护着逝者前往来世的危险旅程。圣蛇形符文的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它在古埃及文明史中得以传承,从前王朝时期到希腊罗马时期,其含义和形式几乎没有改变。
灵魂观念中卡和巴的象征意义
埃及人对人类灵魂的观念复杂而多面,包含多种精神元素,每种元素都有其独特的象征意义。其中,卡(Ka)和巴(Ba)的概念占据着特殊的地位 — — 它们是人类精神本质的两个方面,经常出现在有关来世的神话场景中。
卡(Ka)是人的生命力或能量,是一种精神上的双重存在,与人一同诞生,并在人死后继续存在。在艺术作品中,卡被描绘成两只举起的手,令人联想到意义相同的象形文字,或者被描绘成与死者完全相同的人形。有时,卡被描绘成与死者完全相同的复制品,仅凭头部的符号来区分。
人死后,他的“卡”(Ka)需要食物和水,因此,在丧葬仪式中,祭祀是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墓穴中的雕像充当了“卡”的容器,即使肉体被毁,它也能继续存在。这一概念解释了丧葬雕像的重要性,以及在墓穴中放置食物(或食物图像)的习俗。
反过来,“巴”则代表着灵魂更个人化的一面,与现代人对“灵魂”一词的理解最为接近。“巴”被描绘成一只长着人头的鸟,通常是死者的头。这种象征意义体现了这样一种信念:巴可以在生者的世界和死者的世界之间自由穿梭,死后离开身体,但又会定期返回身体。
《亡灵书》中的许多图像描绘了巴神(Ba)盘旋在木乃伊上方,或描绘了称量心脏的场景,象征着死者在最重要的来世仪式上出现。在成功通过奥西里斯的审判后,巴神将与卡神(Ka)重聚,形成阿神(Ah),一个受祝福的神灵,可以栖息于诸神与星辰之间。
卡与巴互动的象征意义强调了埃及人的理念:真正的永生需要肉体(通过木乃伊制成)和人格所有精神成分的保存。正因如此,墓穴为这种重聚提供了理想的条件:保存完好的遗体、魔法文本、供奉卡的祭品,以及巴能够通过特殊的通道和开口自由移动的能力。
Tiet 是伊西斯之血和保护的象征
提特(tiet),又称“伊西斯之结”或“伊西斯之血”,是最重要的守护符号之一,与女神伊西斯以及神性的女性特质密切相关。其形状类似于安卡(ankh),其“双臂”垂于两侧,强调了其与生命力的联系,但又带有一种独特的女性特质。
“伊西斯之血”这个名字与女神的经血有关,根据埃及人的信仰,经血拥有特殊的魔力。神话文献中提到,提特护身符由红色的石头或染成红色的织物制成,象征着这种神圣的血液。这种护身符具有强大的保护力量,尤其对怀孕和分娩期间的女性。
在丧葬仪式中,提特(Tiet)通常与杰德柱(djed)和安卡(ankh)一起使用,构成生命和重生最重要的象征 — — 三位一体。如果说杰德柱与奥西里斯和男性原则相关,那么提特(Tiet)则代表着其配偶伊西斯(Isis)的女性原则。这些符号共同象征着来世的完整与圆满。
在墓葬壁画和纸莎草纸中,提特通常被安放在木乃伊旁边,为死者祈求伊西斯女神的庇佑。伊西斯女神曾用她的魔法复活了奥西里斯。《亡灵书》记载了一段特殊的咒语(第156章),需要对着由红碧玉制成的提特护身符念诵。这枚护身符被佩戴在死者的脖子上,以在穿越冥界的危险旅程中保护他。
有趣的是,古埃及文化中结的象征意义与系结和解结的魔法习俗息息相关。结既可以束缚邪恶的力量,解开后又能释放有益的能量。提特结(tiet)是一种特殊的神圣结,象征着免受伤害的保护,并与魔法守护女神伊西斯(Isis)有着神奇的联系。
在伊西斯神庙的墙壁上,提特符号经常出现在描绘女神保护儿子荷鲁斯或修复奥西里斯遗体的图案中。这些场景强调了该符号的保护和治愈特性,以及它与母性和重生的联系。
萨赫和索普德特 — — 天体的象征意义和重生
星辰象征在埃及神话中占有重要地位,尤其是在有关来世和重生的观念中。在众多天体象征中,与奥西里斯和伊希斯神话密切相关的萨赫星座(猎户座)和索普德特星(天狼星)尤为重要。
萨阿是神明奥西里斯的天体化身。金字塔文献记载,法老死后会与奥西里斯合为一体,成为猎户座中的一颗星。在墓穴和石棺的天花板上,随处可见萨阿化身为人形的图案,象征着死者在天堂的重生。
猎户座在夜空中的出现与奥西里斯的重生周期以及埃及农历息息相关。猎户座腰带上的三颗明亮恒星被埃及人视为正直与稳定的象征,如同支撑天空的三根柱子。
索普德特(希腊语:Sothis)是天狼星的埃及名称,被认为是女神伊西斯的天体化身。它每年的日升(在一段时间的隐匿之后,首次出现在清晨的天空)大致与尼罗河洪水的开始相吻合,而洪水标志着埃及新年的开始。这一天文现象具有重要的神话意义,象征着伊西斯为悼念奥西里斯而流下的眼泪,奥西里斯使尼罗河泛滥,赐予大地丰饶。
在神话传说中,索普德特常常被描绘成一位头顶星辰的女子,或一头两角之间有星辰的母牛。这一象征与重生、复兴以及古埃及农业文明中重要的历法周期息息相关。
天狼星和猎户座在夜空中同时出现,象征着伊西斯和奥西里斯的重逢,而它们周期性的消失和重现则与死亡和重生的循环相关。在寺庙和陵墓的天文天花板上,这些天体常常被描绘成奥西里斯复活或荷鲁斯诞生的场景,象征着新的生命循环。
有趣的是,一些研究人员认为,吉萨高原金字塔的位置可能反映了猎户座腰带上星星的位置,而大金字塔的轴朝向关键恒星,包括天狼星和猎户座星星,表明这种星星象征在古埃及人的建筑和宗教信仰中的重要性。
玛特之羽与宇宙正义的概念
玛特的羽毛象征着真理、正义和宇宙秩序,在埃及神话中扮演着核心角色,尤其是在死后审判和伦理观念的语境中。玛特女神头戴的这根鸵鸟羽毛,成为了埃及文明道德准则的象征。
在上文提到的称心仪式中,玛特的羽毛象征着逝者生前正直的品格。羽毛的轻盈象征着心灵的纯洁,远离罪恶和不义的重负。而与羽毛平衡的心脏则象征着逝者遵循玛特的原则 — — 真理、正义、和谐与秩序 — — 生活。
玛特的概念远不止是简单的道德准则。它是诸神在创世之初确立的世界秩序的基本原则。根据埃及人的信仰,宇宙在秩序(玛特)与混沌(伊斯菲特)之间始终保持平衡,而法老作为诸神的世俗代表,其职责便是在尘世间维护玛特。
许多浮雕描绘了法老向诸神,尤其是太阳神拉,献上玛特雕像的场景。这一仪式象征着统治者作为宇宙秩序和正义的守护者的角色。玛特要么被描绘成头戴羽毛的女性形象,要么仅仅是一根羽毛,这强调了这一概念的抽象性。
《亡灵书》记载了《否定忏悔》,其中列出了死者必须在奥西里斯的法庭前否认的42项罪孽。这些罪孽包括暴力、撒谎、偷窃、违反宗教禁忌以及其他违反玛特原则的行为。有趣的是,42这个数字与埃及诺姆(省份)的数量相对应,象征着玛特律法包罗万象的性质。
玛特的羽毛也与生命之气和空气相关 — — 空气虽无重量,却对生存至关重要。这种联系强调了玛特概念中对生命的肯定,它不仅决定着死者的命运,也规范着生者的生活,确保着社会关系的和谐以及人与宇宙秩序的联系。
神话背景下的王冠和权力标志
王冠和象征权力的服饰在古埃及的象征体系中占据着特殊的地位,不仅反映了其主人的政治地位,也蕴含着深刻的神话概念。王权服饰的每个元素都有其独特的象征意义,并与特定的神灵和宇宙法则息息相关。
红冠(Deshret)象征着统治下埃及的权力,与眼镜蛇女神瓦吉特(Wadjet)息息相关。这顶王冠造型独特,后部高耸,前部呈螺旋状,形似眼镜蛇的胡须。在图像中,戴着红冠的神和法老象征着统治尼罗河三角洲北部地区的权力。
白冠(Hedjet)是上埃及的象征,与秃鹫女神涅赫贝特(Nekhbet)息息相关。其细长的形状形似一顶高耸的白色圆锥形头饰。在神话传说中,这顶王冠常与统一埃及的首位统治者奥西里斯(Osiris)联系在一起。
国家统一后,出现了双冠(Pschent),将红白两色的王冠融合在一起,象征着统治全埃及的权力。这顶王冠象征着两块土地在一位君主的统治下和谐融合,并体现了对立统一的宇宙观。在许多浮雕中,法老们戴着双冠接受诸神的祝福,这强调了他们权力的神圣认可。
除了这些主要王冠外,还有其他具有特殊象征意义的头饰。阿提夫王冠,由白色王冠和两侧的羽毛组成,与奥西里斯有关,象征着重生和来世的力量。蓝色王冠(Khepresh)或“战争王冠”用于战争,象征着法老作为军事领袖,体现了蒙图神的力量。
同样重要的权力象征是赫卡(Heka)的权杖(牧羊人的手杖)和尼赫(Neheh)的连枷,它们经常被描绘成交叉佩戴在法老或奥西里斯的胸前。权杖象征着统治者作为人民牧羊人的角色,而连枷则象征着他惩罚和征收贡品的权力。这些权杖共同代表了王权的双重面貌:保护与统治,仁慈与严厉。
乌阿斯权杖底部呈叉状,顶端饰有动物头像(通常是狗),象征着权力和繁荣。这种权杖通常由神灵持有,以彰显其神圣的力量。在某些情况下,乌阿斯权杖形状的柱子被描绘成支撑天空的支柱,以表明其宇宙意义。
寺庙装饰中世界创造的象征意义
创世主题在古埃及神庙装饰中占据核心地位,将各个宗教中心的宇宙起源神话以视觉形式展现出来。每座主要神庙都力求呈现各自版本的世界起源,而当地的神祇在创世过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与神阿图姆(后来被认定为拉)相关的宇宙起源论概念在赫利奥波利斯的神庙中占据主导地位。浮雕和绘画描绘了阿图姆从努恩的原始水域中诞生以及他随后的创造行为。本本和圣鸟贝努的象征意义备受关注,后者是创造太阳能量的化身。神庙的建筑元素,例如方尖碑和金字塔,本身就象征着太阳的光芒,将尘世与神界连接起来。
赫尔莫波利斯神庙的中心位置供奉着八位原始神祇 — — 八元神(Ogdoad)的形象,它们代表着原始混沌的某些方面。这些神祇分别以蛙首和蛇首为形象,象征着创世之前的原始力量:努恩(Nun)和瑙内特(Naunet,原始之水)、胡赫(Huh)和豪黑特(Hauhet,无限)、库克(Kuk)和考克特(Kauket,黑暗)、阿蒙(Amun)和阿玛乌内特(Amaunet,隐匿)。神庙浮雕中的场景展现了这些力量如何相互作用,最终孕育出宇宙之卵或莲花,太阳也由此诞生。
在孟菲斯传统中,普塔神庙的装饰反映了这一传统,将世界的创造描绘成神圣设计和言语的体现。普塔被描绘成一位身着紧身长袍、手持权杖的男子,他凭借思想和言语的力量创造了世界。这种创造的智慧层面与其他中心更注重物质的观念形成鲜明对比,并在与工艺和艺术相关的特殊象征意义中得到体现。
尤其令人感兴趣的是晚期神庙中的创世场景,例如在埃德富和丹德拉的神庙中,宇宙起源神话以复杂的象征性构图形式呈现。在丹德拉的哈索尔神庙中,第一座柱式大厅的天花板上装饰着女神努特的画像,她在傍晚吞下太阳圆盘,并在清晨将其生出,象征着创世的循环更新。旁边还描绘了与埃及黄道十二宫相对应的星辰和星座,象征着宇宙秩序。
神庙装饰中的一个重要主题是“初次”(sep tepi)的场景,即神话中最初创世的时刻,在神庙仪式中反复出现。这些场景通常包括从原始水域中涌现的创世之丘,以及随后出现的太阳,它要么是金色的圆盘,要么是莲花上的童神。
丧葬艺术中的保护和重生的象征意义
古埃及的丧葬艺术蕴含着丰富的神话象征意义,与死者庇佑和死后重生息息相关。墓穴的每一个元素,从建筑特征到绘画和陪葬品的细微细节,都蕴含着象征意义。
石棺和丧葬面具展现出尤为丰富的守护象征意义。传统的类人石棺,其形状与人体相似,通常装饰有守护神的图像 — — 荷鲁斯的四个儿子(伊姆塞提、哈皮、杜阿穆特夫和凯贝赫塞努夫),他们守护着死者的内脏,这些内脏被放置在特殊的容器 — — 卡诺匹斯罐中。石棺盖通常描绘了女神伊西斯和奈芙蒂斯张开的翅膀,她们像保护奥西里斯的遗体一样保护着死者。
以图坦卡蒙金面具最为著名的葬礼面具蕴含着复杂的象征意义。黄金象征着阳光和神灵不朽的肉体,额头上的蛇形纹章代表着神灵的庇佑,而假胡须则将死者与奥西里斯联系起来。头饰上的蓝色颜料和青金石镶嵌则与天堂和重生息息相关。
墓室的墙壁上布满了陪伴死者前往来世的图像。祭祀的场景为死者的“卡”(Ka)提供了神奇的滋养。农耕、狩猎、捕鱼等日常活动的图像,则神奇地延续着死后的尘世生活。《亡灵书》中的场景则引导灵魂穿越阴间的险境。
一类特殊的守护符号是乌沙布提(Ushabti),即放置在墓穴中的小雕像,用于在死者死后为死者服务。它们的数量可达365个,一年中的每一天都有一个,象征着无尽的服务。乌沙布提上的铭文包含一个咒语,据说可以在必要时激活它们,代替死者工作。
木乃伊身上和裹尸布内的护身符是象征守护的微型化身。心形圣甲虫被放置在心脏的位置,蕴含着咒语,可以防止心脏在死后审判时作证指控死者。杰德(Djed)和提特(tiet)护身符提供稳定和免受伊西斯(Isis)侵害的保护。荷鲁斯之眼形状的护身符可以抵御邪恶力量,而圣甲虫形状的护身符则象征着重生,如同太阳每天清晨重生一样。
因此,葬礼符号在死者周围构建了一个复杂的魔法保护体系,确保他们安全抵达来世,并在其中享受幸福。每个符号都发挥着特定的功能,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确保了死者永生。
埃及象征主义在世界文化中的遗产
古埃及艺术的象征意义对后世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即使在其起源的文明消亡之后,其意义依然清晰可见。许多埃及符号被其他文化所采纳,或启发了新的符号体系的诞生。
希腊罗马文化积极借鉴并重新诠释了埃及的象征意义。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埃及,托勒密王朝统治埃及后,一种融合了奥西里斯和希腊诸神特征的塞拉皮斯崇拜应运而生。这种崇拜的象征意义融合了埃及和希腊元素。罗马人则将对伊西斯的崇拜融入其文化,其带有叉铃和系带结的形象在整个帝国广为流传。
在早期基督教中,一些埃及符号找到了新的用途。象征生命的安卡(ankh)被科普特基督徒用作十字架的一种形式。伊西斯与婴儿荷鲁斯的形象影响了圣母玛利亚与婴儿基督的肖像画。甚至死后审判和衡量行为的概念也与基督教关于最后审判的观念相似。
在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时期,人们对埃及的兴趣促成了运用埃及象征意义的神秘学运动的兴起。共济会和玫瑰十字会将金字塔和荷鲁斯之眼的象征意义融入到他们的仪式中。炼金术传统则将衔尾蛇(一条咬着自己尾巴的蛇)的形象作为循环嬗变过程的象征。
拿破仑的埃及征战以及随后在19世纪埃及学的发展引发了“埃及狂热”浪潮,影响了艺术和建筑。埃及艺术的图案渗透到了欧洲的设计、珠宝甚至丧葬建筑中。仿照埃及风格的方尖碑在巴黎、伦敦、罗马等城市拔地而起,成为帝国宏伟的象征。
埃及符号在现代文化中依然存在,尽管形式经常发生变化。好莱坞电影和电脑游戏利用了安卡、金字塔、木乃伊和其他埃及文化元素的图像。带有埃及图案的珠宝仍然很受欢迎,带有古代符号的纹身也同样流行。荷鲁斯之眼符号已成为现代神秘主义和流行文化的一部分,出现在各种标志和设计中。
然而,埃及符号的现代用法往往脱离了其原始语境和含义。金字塔与神秘能量联系在一起,荷鲁斯之眼与秘密社团联系在一起,安卡则与吸血鬼和哥特式美学联系在一起。然而,这种转变本身就证明了埃及象征主义的力量和韧性,以及它适应新文化背景并在诞生数千年后依然激发人类想象力的能力。